日本外史巻之四
源氏後記
北條氏
外史氏曰、北條氏之事、吾不忍言之也、而諸叙其事、晦渋不鬯、亦有疑於文飾者、獨源親房之論、頗可取信云、其論曰、源氏以武臣、掌握天下、朝廷盖不能平、況其後嗣既絶、寡妻陪隷、継當其家、欲乗此時而斃之、以復旧権、似也、雖然、王綱之衰久矣、賴朝奮一臂、以平其乱、雖朝廷未
復其旧、而民庶息肩、非有徳政足以勝之、則安克斃之、縦使克斃之、民之不安、天豈与之、王者之師、必加有罪、賴朝陞高官、管重職、皆出法皇之允裁、非私竊之也、北條氏以其外家、久司其権、未甞失人望、非有顕然之罪也、而欲遽加之誅、是朝廷未為無過、而北條氏又不可比之反賊獲利者也、夫以賴朝之業、而猶不能過二世、北條氏乃以陪臣執國命、奕世累葉、是豈偶然哉、盖義時非有才徳過人也、泰時継之、修政立
法、專操正直、不獨不踰己之分、戒飭親族及諸将士、莫敢規望高爵、至其子孫、能守其法、不敢失墜、雖其政漸衰、卒至於亡、而得傳之七世之久、亦可謂無憾矣、大凡以保平以来之乱、而不有若賴朝、有若泰時、則六十州之民、何所底止、不詳於此、而特称皇威之衰、武臣之專者、謬矣、外史氏曰、吾讀親房之論、而悲其意焉、其亦出於不得已、而告君之体、宜如此爾、後之君子、因其言而詳其事、可也、盖源氏之嗣既絶、藤原賴
経為征夷大将軍、其子賴嗣襲職、既而宗尊親王往代之、傳之其子惟康、久明親王又往代之、傳之其子守邦、而兵馬之政、毎在於北條氏、故凡事、皆不得不係之北條氏、
北條氏出於平貞盛、貞盛七世之裔時政、其父曰時家、時家父時方、養於祖父直方、直方父維時、維時父即貞盛次子常陸介維将也、維将後三世、始与源氏婚、子孫世居伊豆北條、因氏焉、北條氏以豪族、世属源氏、源義朝与平清盛戦
京師、敗績、宗黨死亡畧尽、義朝子賴朝被執、宥死、流于伊豆、時政以清盛命、与州人伊東祐親並監護之、賴朝四世祖義家、樹恩威於東國、即直方女所生、以故、時政頗属意於賴朝、賴朝初寄伊東氏、通其女、生男、女之継母、告之祐親、祐親懼平氏疑己、投其男於水、嫁女於江間某、遂图賴朝、賴朝逃依北條氏、久之、問人曰、聞時政多女、孰尤美、曰、長美、次否、否者、後妻出也、賴朝懲伊東氏、欲通次女、作書託僕安達盛長致焉、盛
長窃慮次女無貌、賴朝情好不終、徒足階禍也、更作書、致於長女、前一夕、次女夢鳩銜金函至、覚語之其姉、姉心動曰、吾當買妹夢、乃与妹以其粧鏡曰、薄以償直、旦日得書、遂通之、情好日密、女名政子、時年二十一、是時、時政役於京師、役満而帰、路遇平兼隆、兼隆、清盛族人、為伊豆目代者、時政与偕帰、許以政子妻之、已聞其与賴朝私、且驚且喜、而難違兼隆約、則為不知、嫁於兼隆、其夜雨甚、政子出奔匿伊豆山、与賴
朝倶居焉、兼隆索之不得、時政素器賴朝、且思其高祖事、至是陽怒而陰益厚之、賴朝亦謂時政謀慮可倚、深相結託、治承四年、以仁王討平氏令至、賴朝先示之時政、遂発東國家人、家人至者頗多、賴朝輙延之別室、曰、為我努力、人人各自以為賴朝特厚己也、而至其陰謀、獨時政得知之、八月、時政率佐々木経高等八十五騎、夜襲平兼隆、斬之、遂糾伊豆相摸豪傑、以擁賴朝、據石橋山、令政子居守、賴朝与大庭景親戦
而敗走、時政疲而後、加藤景廉狩野祐茂堀親家小山實政等請従焉、時政揮之、令従賴朝、而自之甲斐、欲發其諸源、長子宗時至平井郷、為伊東氏兵所圍、中箭死、逮夜、時政遇賴朝于椙山、箱根別當行實素善賴朝、聞其敗、使弟永實来餽餉、先見時政、時政紿曰、大将既死矣、永實曰、子疑吾欤、大将而死、子豈生存者、時政哂、使見賴朝、賴朝乃匿箱根、令時政及其次子義時如甲斐、而自走土肥、使土肥遠平存問政子、航抵
獵島、時政与三浦義澄等、出迎賴朝、賴朝曰、卿何以在此、時政曰、吾銜命北行、而中道自度不覩君所底、安所取信、故踪君至此、請自此行矣、於是、終抵武田一條諸族、得二万人、助賴朝、撃平氏于駿河走之、賴朝還、至相摸國府、論功行賞、以時政為首、武田信義以下次之、賴朝剏鎌倉府、政子助之於内、而時政義時輔之於外、諸将士目以北條公、莫敢抗礼、」明年七月、政子生男、是為賴家、立為世子、北條氏以外祖、益貴重、
陰收人心以自固、」賴朝有嬖姬、託之伏見廣綱家、時政妻牧氏知之、告政子、政子性妬悍、即使牧宗親毀廣綱宅、驅逐其姬、姬走依大多和義久者、賴朝聞之、託事往義久宅、召宗親罵之、親截其髺、時政聞而耻之、不告而帰其邑、賴朝謂柁原景季曰、江馬必不従、汝往視之、江馬者、義時也、還報曰、在、賴朝召義時曰、汝可託吾子孫者、已而事釈、時政還鎌倉、被親信如初、」賴朝忌弟義経勇智、謀除之、文治元年冬、親将撃之京
師、義経奔竄、賴朝途還、遣時政、以千餘騎護京師、四索不獲、於是、以賴朝意、奉請諸國司置守護、荘園置地頭、所在追捕、弗被允、時政抗辨再三、終被允、自為七國地頭、已而辞之、當是時、大乱初平、京畿多事、時政身當其衝、事無不立辨、歳餘東帰、以詔舉従弟時定自代、亦賴朝意也、」賴朝甞獵富士野、賴家甫十二、射中走鹿、賴朝大喜、使人報之政子、政子曰、彼将家冑子、獲一禽、何煩專使、賴朝愧之、」正治元年正月、賴朝薨、
賴家立、政子削髪為尼、而与聞政事、時政叙従五位下、任遠江守、為政所別當、与大江廣元三善康信中原親能三浦義澄八田知家和田義盛比企能員安達盛長足立遠光柁原景時藤原行政、参決諸政、餘毋得傳宣、賴家有狎臣五人、下教曰、五人親黨、有罪勿論、七月、三河盗起、遣安達景盛討之、景盛新買妾於京師、殊弗欲行、不得已而行、帰則賴家已奪其妾、絶愛幸之、有告景盛怨望者、賴家令五人討之、府下大擾、
時賴朝薨、纔六閲月、政子急如安達氏、使使誚譲賴家、且曰、汝不聴我言、吾以身當汝箭、賴家乃止、政子徴景盛誓書、使佐々木盛綱齎送賴家、以和觧之、因諭賴家曰、視汝近状、倦政忘民、遠賢近佞、只聲色是溺、無礼於親戚、願少留意、勿及於悔、賴家般樂如故、已而聴柁原景時讒、欲誅結城朝光、朝光与諸将連署抗訴、景時出奔、旋還鎌倉、時政逐之、景時終奔京師、令人追誅之、二年五月、有争疆而訟者、賴家視其地图、
援筆抹图中央曰、廣狹命也、不能費案撿、凡疆場之訟、以此為準、即不厭心、不如毋争、建仁元年秋、大風雨、関東禾稼不登、下総海溢、民死者千人、九月、蹴鞠工紀行景至自京師、大江廣元携謁賴家、賴家素好蹴鞠、請上皇得行景也、自是日学其技、不復視朝、義時有子、曰泰時、少有器局、密召賴家狎臣中野能成、謂曰、蹴鞠無害於事、獨不畏災異乎、故将軍毎逢天変、輙止出遊、是後世所當法耳、子親臣也、盍甞試諷之、時
北條告饑、泰時且往視之、會僧觀清至曰、将軍聞能成語、怒曰、言非無理、踰父祖而言、何也、公且称疾帰邑、竢其怒衰、可也、泰時曰、吾聊語鄙意於侍臣耳、豈敢諫乎、即被譴怒、非所避也、吾有事如邑、旦日将發、子莫以為避焉、乃出蓑笠視之、遂至邑、邑人去歳貸籽種、約明稔償之、而不稔也、相与謀逃亡、於是、泰時召諸負債者、悉焼其券、曰、父老安之、饒使年豊、吾不復責也、乃賜酒食、人給斗米、皆泣拝祝曰、願使君多子孫、
二年七月、泰時娶三浦義村女、義村義澄子也、三年七月、賴家有疾、政子議使其遜職、分其所管、傳之同母弟千幡与子一幡、一幡母比企能員之女也、能員陰懐異議、使其女説賴家、賴家遽召能員欲图北條氏、政子微聞之、急作書使侍女齎致時政、時政将赴名越第、途得其書、案轡思念、直詣大江廣元曰、能員憑恃外戚之親、凌蔑衆士、今又乗将軍不省事、矯命图逆、宜先発誅之否乎、廣元曰、僕自先将軍在日、獨執文
墨議論、至於兵事、不敢与知、今日之事、在公之心耳、時政即起、天野遠景仁田忠常在従騎中、至荏柄祠前、時政顧謂二人曰、能員反矣、子等将兵伐之、遠景曰、殺一老翁、何必發兵、宜召而誅之耳、時政至第、又召廣元、廣元有戒心、而屏従士、獨従一人、曰、有急刺我、遂往、時政与之坐、良久乃罷、於是、時政衷甲、令遠景忠常伏中門、而遣人謂能員曰、吾脩佛事、公盍一臨、因与計事、能員輙往入門、二人突出、捉其左右手、伏而
斬之、其僕走帰、比企氏族擁一幡據其第、遣義時泰時将兵攻之、比企氏縦火自殺、一幡焼死、賴家病間聞之大怒、使堀親家密命和田義盛仁田忠常誅時政、義盛告之時政、時政召忠常、久之不出、其馬卒恠而帰告、忠常二弟危疑、遂攻義時第、義時不在、其家人防戦斬之、忠常帰途聞之、遂赴幕府、為加藤景廉所殺、政子終令賴家削髪、徙于伊豆、無幾何薨、於是、以千幡為嗣、奉之於時政第、更名實朝、時政与妻牧氏保
護之、侍姬阿波局、密語政子曰、牧氏笑謔中挟忮心、不可託保姆之任、政子以為然、乃迎實朝置府中、以義時弟時房、掌営中事、」是歳、時政令女婿源朝雅率関西守護、往鎮京師、元久元年、義時為相摸守、二年、有告畠山重忠反、義時時房将兵撃之、初重忠与朝雅、皆時政婿、而朝雅所娶牧氏出也、以故、最被親愛、是歳、實朝娶於京師、命重忠子重保等迎之、候朝雅於六波羅、与飲争礼、相鬩、朝雅終悪之於牧氏、牧氏終与
時政、謀殺重忠父子、誣以謀反、召義時時房議撃之、二子諫止、時政怒而入、牧氏使人謂義時曰、以継母故、目吾為讒乎、義時不得已従之、撃殺重保、遂与重忠戦于寉峯、斬之、七月、時政遂欲立朝雅代實朝、實朝時在時政第、政子遣諸将、徙之於義時第、時政兵率帰義時、時政遽削髪、老於北條、年六十八、後十一年卒、是月、義時遣兵誅朝雅、以時房代為武蔵守、」先是和田義盛求為上総國司、賴朝制諸士、不得為國司、以故不許、義盛献書、因大江廣元
苦請、三歳不獲命、乃請還前書、亦不省、建保元年、義盛子姪黨於泉親衡者、謀擁故賴家子作乱、事覚、義盛請宥其子、得釋、遂举族抵幕府、又請宥其姪、姪為首謀、不可釋、義時縛之属吏、五月二日、義盛輙舉兵反、三浦義村以族人故黨之、既而与其弟胤義議、自白於北條氏、北條氏有宴、義時方与客棋、報至、終局而起、更被烏帽子、穿水干衣、以赴幕府、与大江廣元奉實朝、徙於賴朝影堂、令長子泰時将兵防之、次子朝時、与義盛子義秀
鬦、被創、義盛兵乗勝而進、呼声震天、申而戦、見星未已、泰時督戦、身先士卒、黎明、撃卻義盛兵、自扼衢路、遣足利義氏追撃之、敵兵復振、義時与廣元連署、令武蔵相摸諸國来援、敵驍将土屋義清中流矢死、敵兵大沮、義盛以下敗死、泰時献首虜、置酒労諸将士、謂之曰、吾不復飲酒、疇昔与宴、其明乱作、吾擐甲上馬、而宿醉未醒、吾意自今禁飲、已而戦数十合、渇而索水、葛西六郎執榼進酒、我輙飲之、甚矣、吾無常操也、吾
不復飲也、已而論功行賞、泰時辞賞曰、義盛無反心、獨恨臣父爾、而諸将士多為之致死、臣為父撃仇、焉可受賞、宜以賞臣者、恤死事之家、弗聴、義時代義盛為士所別當、即日移書京師、鎮安将士、」九月、故畠山重忠季子僧重慶、在日光山謀反、遣小山宗政捕之、宗政斬之、还報、實朝使人言曰、重忠冤死、其胤為変、虚實未可必、汝輙斬之、何也、宗政瞋目曰、彼髠反跡已明、臣所以不生致者、恐将軍聴内謁宥之也、将軍詠歌
蹴鞠、廃弃武備、重婦女、軽戦士、諸没官之邑、举与嬖妾、故将軍之業墜矣、實朝怒、禁其朝従、無幾可得觧、實朝為人優柔、耽溺歌詠、雖有罪者、献歌則免、而軍國事、一決於義時、」二年冬、和田氏餘黨作乱、京師戍卒、撃夷之、」七月、定鎌倉賈人之員、」當是時、鎌倉権勢日盛、後鳥羽上皇居常憤憤、謀滅源氏、初譲位於太子、是為土御門帝、尋又使禅之少子、是為順徳帝、而政常在上皇、自後白河時、置北面武士、上皇益開西面、廣
徴材勇、親鋳刀劔、欲驕實朝以斃之、連進其官爵、實朝不覺、遂求左近衛大将、義時謂大江廣元曰、故将軍毎宣下、輙辞之、以為後胤之地、而今将軍年未壮、昇進太速、又令家臣不朝而取官爵、僕愚昧窃危之、欲為入言、而恐遭譴怒、公盍言焉、廣元曰、僕亦思之、故将軍毎事下問、今也則否、故黙以至今耳、将軍坐享成業、而不次栄進、積殃嬰害、其能免乎、公有言焉、僕敢不言、遂入言、實朝不聴、六年、遂為大将、累進右大臣、承久
元年正月、拝賀於鶴岡祠、卒為故賴家子公暁所狙撃、薨、公暁因欲自立為将軍、義時以政子令誅之、」初政子与義時倶、詣熊野、過京師、上皇召見政子辞曰、東鄙老尼、不閑禮節、則令前相國賴實妻労之、政子与語曰、實朝即無子、敢請得一皇子為鎌倉主、至是、令諸将連署奏請曰、願擇於上皇二皇子、得戴一人、上皇不許曰、是樹二主也、及實朝薨、請藤原賴経、初賴朝妹婿藤原能保以女妻摂政良経、良経関白兼實子
也、良経生道家、道家生賴経、以故義時定議遣時房請、七月至鎌倉、甫二歳、政子聴政簾内、政子為人明決、佐賴朝定天下、為諸将士所畏服、目曰尼将軍、以其拝従二位、又曰二位尼、義時為右京権大夫、兼陸奥守、与廣元等、令諸将修賴朝旧規、義時妻弟伊賀光季与廣元子親廣、並護衛京師、實朝遭害之翌月、故阿野全成子時元、起兵駿河、謀自立為将軍、義時遣兵撃殺之、賴経至鎌倉之月、大内守護源賴茂与子賴
氏、入仁寿殿、縦火自殺、盖賴茂源賴政孫、自以為源氏嫡宗、因圖自立、事覚被誅、上皇謂源氏衰滅、王政可復、而関東権勢自如、會関東家人仁科盛遠者、挈二子詣熊野、遇上皇幸焉、録其子為西面、盛遠大喜、留不東帰、義時怒、收其邑、上皇令復之、不奉詔、上皇嬖妓亀菊食長江倉橋二荘、其地頭侮慢之、上皇怒、令褫其職、義時對曰、先右大将以王命誅平氏、乃請置地頭以賞有功、義時不敢無故褫之、上皇積怒、遂決意
討義時、義時素善右大将藤原公経、上皇欲殺公経、右大臣藤原公継止之、且諫曰、臣聞本邦称曰葦原、原之大處、是為関東、漸西漸小、以小敵大、以弱抗強、不待時而行、行以無謀、臣未知其可也、義仲之難、可以鑒焉、権中納言藤原光親亦切諫、上皇皆弗聴、使西面藤原秀康誘三浦胤義、胤義妻初為賴家婢、生一男、義時殺之、妻悲痛、胤義戍京師、不復欲東、秀康於酒間微説之、胤義奮躍應命曰、臣兄義村力能擒義時、
上皇大悦、五月、使順徳帝譲位於太子、以便計議、太子立、是為九條廃帝、上皇乃託城南寺流鏑馬、徴畿兵千七百人、囚公経、召親廣光季、親廣脅従光季、不至、令胤義秀康討之、光季及子光綱奮闘而死、即日、上皇詔五畿七道、討義時、召将士、問曰、東人黨義時者、有幾、胤義對曰、不過千許人、荘家定者進曰、不然、彼收人心、有年於此、願為之死者、不可勝計、使臣等在東國、亦被籠牢者耳、上皇弗懌、弥益聚兵、遣善走者押松
齎誥、歴説東國諸豪、特使胤義作書、以重賞陥義村、義村以示義時、義時曰、唯子意所嚮、義村誓無貳心、義時哂曰、吾預知有此事久矣、因大索鎌倉、獲押松、奪誥焼之、啓状於政子、政子乃大會諸将于簾下、使安達景盛傳命曰、吾今日将訣於諸君也、先将軍被堅執鋭、闢草萊、以創大業、諸君所知也、今讒諛之徒、詿誤人主、欲傾危関東之業、諸君苟不忘先将軍之恩、則協心戮力、誅除讒人、以全旧图、即欲應詔西上者、即
今決之、諸将皆感激願効力、莫敢異辞、於是、會義時宅、議事、義村景盛等皆曰、宜扼足柄箱根、以待官軍、廣元曰、不可、守險曠日、人心内変、是自敗之道也、宜直進兵攻京師、聴成敗於天耳、政子従之、以泰時為将、泰時時為武蔵守、待武蔵兵至而発、居五日、或議其懸軍遠進、是危道也、廣元曰、待武蔵兵、非計、所以生此異論也、遷延如此、雖武蔵兵、不保其無變、今夜武州宜單身揚鞭、東兵猶雲従龍已、三善康信方臥病、政
子召而諮之、康信對如廣元議、於是、令泰時即夜発程、黎明、泰時帥十八騎而西、相摸守時房、前武蔵守足利義氏、駿河守三浦義村等従之、行三日得十万騎、自東海道進、式部丞朝時自北陸道進、武田信光小笠原長清等、自東山道進、凡従役者、父行留子、子行留父、行者凡十九万、義時乃放还押松、使帰上言、曰、臣無罪被討、不敢逃避、聞陛下喜戦、謹献臣長男泰時二男朝時以下十餘万人、使之為戦、陛下観焉、猶不
厭於心、則猶有二十万人在、臣将自将以継之、押松走帰、白之、内外失色、上皇曰、可也、東人必有乗虚誅義時者、六月朔、部署諸官軍、宮崎定範仁科盛遠等距越中、藤原秀康三浦胤義等部諸将、為九隊、距尾張美濃、兵凡一万七千餘人、信光長清以四万騎、乱大井渡、撃官軍将大内惟信走之、胤義欲赴援、秀康曰、吾腹背受敵、不若退守宇治勢多、勅旨如此、乃鞭馬先走、胤義以下皆従之、官軍将山田重忠源満政苗裔
也、奮而留戦、泰時乱流而前、重忠連射斃東兵、泰時麾軍萃之、重忠敗走、官軍将鏡久綱自書名于旗、与毛利季光戦而敗、曰、恨与懦夫共事、乃自殺、泰時進与信光合、義村建策、分為五隊、其子泰村請曰、嚮与右京君約従武州生死、因辞義村、従泰時、泰時鼓行而西、京師震駭、乗輿幸叡山、山徒遜辞力不足以扞東軍、乃還、分見兵二万五千、守宇治勢多、及淀、時房攻勢多、山田重忠帥山徒二千、截橋力戦、時房不利而卻、
泰時攻宇治、前中納言源有雅、参議藤原範茂等、率南都僧万人、壓河而軍、時霖雨水漲、泰時欲待旦而進、泰村夜挺前、夾水射戦、義氏赴援、泰時遂以全軍従之、橋板已撤、兵縁架進、官軍矢石雨下、東兵多死、泰時令芝田兼義試水、春日貞幸佐々木信綱等継之、貞幸馬傷而溺、従者援还、泰時親為炙之、乃蘇、将士争渡、溺者八百、信綱先達中島、其子重綱年十五、攀父馬尾、泅而渡、信綱使之还請兵、泰時諾而遣之、召其
子時氏曰、我衆将敗、汝進死之、時氏以六騎渡、泰村継之、泰時乃親渡、貞幸扣馬諫、不聴、貞幸紿之曰、釋甲而渡、不則沈溺、泰時下馬釋甲、貞幸乃奪馬去、不得渡、其兵渡者五百騎、与兼義信綱皆達、進冒官軍、殺傷相當、義氏撤民屋、縛筏以濟軍、泰時遂至前岸、武蔵相摸将士奮進大戦、有雅以下潰走、右衛門佐藤原朝俊帥八田知尚佐々木氏綱等、留戦死之、時氏縦火而進、義村季光攻大納言藤原忠信于淀、破之、重
忠胤義走帰奏事、上皇閉門不納、重忠撃門而罵曰、懦主誤我、遂走嵯峨、自殺、胤義遁走、泰時進至樋口河原、遇院宣使至、下馬、使人讀之、宣曰、近日之事、非出朕意、皆臣僚所為、唯汝論其罪、莫使兵士擾輦下、泰時乃与時房、館于六波羅、朝時之出北陸道也、従軍四方、官軍張弩、扼寒原寨、朝時夜收数十牛、束薪其角、火之、驅赴官軍、官軍弩發、東兵乃踰寨、至市振、官軍據險設柵、東軍騎兵渡海、而歩兵破柵、戦砺並山、殺
盛遠、走定範、進會泰時于京師、於是、東軍填塞街衢、四出捕斬、胤義以部下據東寺、遣佐原景吉攻之、胤義叱曰、女非吾族人乎、与戦走之、尽亡其騎、獨与其長子逃去、欲投其妻家、匿木島叢祠中、遇所識僧、勧其自裁、長子先死、胤義謂僧曰、以我父子首、視於我妻、然後致之駿州、為我告駿州曰、阿兄自剪手足、當逞於意、僧如其言、義村送之泰時、泰時聞佐々木経高賛上皇謀、亡匿鷲尾、欲宥之、経高自殺、其子高重、兄子
廣綱等皆死、廣綱稚子當宥、叔父信綱請而斬之、泰時与時房議、凡論罪従軽、不復究捕、遂奏求首謀者、上皇以忠信有雅光親及中納言藤原宗行参議藤原信能答、乃分属之諸将、時氏召所同渡六騎、置酒労之、捷報鎌倉、上下相慶、初義時既遣軍、日夜疑懼、會雷震其厩、義時大怖、以告廣元曰、吾命窮乎、廣元曰、君臣之命、皆天所司、今事之曲直、断在天心、公何必怖也、故将軍之捷陸奥、雷震其陣、此安知非吉兆哉、於
是、捷聞果至、廣元引文治故事、論公卿斬、泰時難戮之於京師、七月、令諸将押送之東國、皆斬于途、獨忠信以其妹甞適實朝、宥死流越後、後泰時得光親諫疏、大悔殺之云、於是、義時廃帝、立高倉帝孫守貞親王之子、是為後堀河帝、遂逼上皇削髪、徙之隠岐、徙順徳上皇于佐渡、両親王于但馬備前、土御門上皇不与謀、且諫之、以故不問、乃敕義時曰、朕安忍獨留、十月、徙之土佐、後徙于阿波、是月、獲秀康父子于南都、諸
所籍没、三千餘邑、義時悉分与戦功将士、一無所取焉、而北條氏勢威滋熾、」泰時既破官軍、与時房、留鎮京畿、四年、分居六波羅南北、號両六波羅、」泰時在京師、聞栂尾僧高辨名、往訪之、高辨語泰時曰、治國猶治病也、不究其因而藥焉、徒益病耳、治乱之因、在人之欲、公苟絶欲、以率之、治可幾矣、泰時大悦、」元仁元年、大旱、世以為乱逆所致也、北條氏祈禳甚力、六月、義時病卒、泰時時房皆東帰、政子欲以泰時襲執権、以傅
賴経、以其在服疑之、諮於廣元、廣元對、宜速定議以鎮人心、泰時有八弟、多後母藤原氏出、泰時割与之父邑、自取太少、曰、吾為執権、復何求焉、而藤原氏与其弟光宗謀、以其所生子四郎政村為執権、以其女婿参議藤原實雄為将軍、政村之冠、三浦義村為賓、約為父子、於是、光宗与弟光重、驟適三浦氏、府下洶洶、口耳相属、人或警泰時、勧其兵備、泰時曰、置之、乃故禁人出入、獨許数人給仕而已、遣時氏及従弟時盛於
六波羅、二人曰、鎌倉可虞、泰時曰、不如京師可虞也、遂遣之、有婢、密告泰時曰、光宗兄弟矢於太夫人之前、曰、莫之或渝、是必有異图也、泰時曰、兄弟莫渝、為可嘉耳、已而騒擾不已、政子従一侍女、夜造義村、義村惶恐出迎、政子曰、近日物議騒然、聞政村光宗日聚首於子家、所謀何事、得非图武州、義村曰、不知也、政子作色曰、何得曰不知也、且子挟政村以图反乎、抑計和平也、義村乃誓曰、四郎無佗、獨光宗微有異图、臣
當禁止之、明日、義村往謁泰時曰、僕記故大夫眷遇、公与四郎、於僕何擇焉、所願安平是已、日者光宗欲云云、僕尽心諷導、終得服従、泰時顔色自若、曰、僕於政村、固無釁隙、安有所偏私也、居十餘日、府下又大擾、政子終抱賴経、入泰時第、召義村及諸宿将、令廣元論決、送實雅帰京師、流光宗于信濃、遷藤原氏于北條、廷議流実雅于越前、事即定、不問黨与、」嘉禄元年六月、廣元卒、七月、政子薨、」泰時置評定引付両職、諮詢
政事、又置家令、以平盛綱尾藤景綱為之、申禁地頭侵攘、不得与京官抗、置京師篝卒、鎌倉将士、帯衛府官而不衛、衛而後期者、皆納直縣官、」貞永元年、泰時与三善康連議、立式目五十條、以資聴断、与評定衆十二人、誓曰、吾曹為天下司直、所挟偏私者、國神殛之、又令諸吏断獄、軽罪止其身、毋有羅織、盗窃者、倍而贖之、武田信光与海野幸氏争界、幸氏直、泰時予之、或曰、信光銜公、泰時曰、嚮和田氏請宥胤長、而先人流
之、和田氏不能争也、顧公私如何耳、畏怨而不決、何取於執権乎、信光聞之自惧、効書誓無佗、泰時以示諸将、終為恒例、」嘉禎二年、泰時進従四位下、仁治三年、六月卒、年六十、泰時為人敦親族、常推叔父時房而下之、甞在評定所、聞弟朝時第有寇、輙起赴援、平盛綱曰、是小事耳、公任重職、何自軽也、泰時曰、兄弟有難、何曰小事、以吾視之、与建保承久二役奚擇、苟喪吾親、重職何為、朝時書蔵於家、曰、世世子孫、毋背武州
裔也、泰時不以権勢自異、常与諸将、更直幕府、逮老不懈、當直之夕、不敢蓐也、毎詣賴朝墳、拝于堂下、或曰、盍上、曰、将軍在時、吾未得登、豈死将軍乎、其進四位也、謂人曰、無功進爵、恐不保終、吾将祈之神也、有僧説之曰、建一仏寺、可以治安、曰、糜財蠧民、何治安之有、遂逐其僧、泰時鋭意求治、其参政府、先衆而入、躬執勤儉、以率将士、将士貸於富家者、自為償息、尤貧者、并償子本、遇有饑歳、發倉賑之、或設場救濟流民、及
其卒、天下惜之、」子時氏先卒、時氏子経時嗣為執権、泰時常愛儒人、謂経時曰、為政在文、不可專用武断、経時長吏事、世称有祖父風、遂襲其官、」寬元二年、将軍賴経譲職於其子賴嗣、甫六歳、四年、経時有疾、亦傳執権於弟時賴而卒、故朝時子光時有寵於賴経、因勧图時賴、欲自代之、兵士集府下、時賴遣吏卒、扼衢路、而以兵自衛、賴経使者来、不許見、光時削髪謝罪、流之伊豆、送賴経還京師、其近士三浦光村与為護兵、
至京師、辞還、嗚咽曰、臣必有以報君也、既帰鎌倉、潜徴兵其邑、勧其兄前若狭守泰村反、泰村不果、泰村義村子也、時義村已卒、泰村威権仍盛、族黨最廣、時賴外祖安達景盛削髪在高野、寶治元年四月、景盛来府下、数往時賴家、已而謂其子義景孫泰盛曰、汝輩不目三浦氏近状乎、而頫首之也、五月、有榜于鶴岡祠前、曰、泰村将被誅、時賴因事寄三浦氏、氏族悉集献酒、迭出更入、時賴頗恠之、其夜聞障内有鎧冑声、
決起曰、果然、麾一従者、徒歩而帰、泰村驚惋不措、翌夜、時賴使人詗三浦諸第、皆蓄兵仗、時賴益有戒心、将士聞之争至、明日、泰村第有匿名書、曰、子将被誅、盍戒、泰村曰、是毒我者、取而毀之、使人謝時賴曰、聞道路之言、如関泰村者、家僕傳聞、争来相衛、即見尤恠、當速散去之、如事関他人、有須衆力、當率焉以奉援、時賴慰諭遣帰、大江季光妻泰村妹也、来勧其兄決意反、亦不果、會時賴誓書至、令速罷兵、泰村大喜従之、
使者出、其妻賀進食、泰村一噀未能下、聞門外大囂、安達氏兵来攻、泰村愕眙、急防之、時賴於是、遣弟時定、将兵援攻三浦氏、令金澤實時守幕府、実時、泰時弟実泰之子也、大江季光将往属時賴、其妻愠曰、良人非士也、季光乃属泰村、時賴令人火三浦氏北隣、泰村大敗走、入賴朝影堂、光村以八十騎據永福寺、以呼泰村、泰村不敢往、光村乃至堂中、諸軍圍之、於是、三浦氏宗族列坐影前、光村慷慨曰、向従殿下密旨、則
我族将專軍政、若州猶豫以取此辱、引刀自剺其面、問曰、猶可識乎、遂自殺、殿下、謂道家也、泰村泣曰、我四世積功於幕府、又以北條氏外戚、輔佐内外、乃不能免於禍耶、雖然、焉知非先君多殺之報哉、何遽北條氏之懟、与其族二百七十餘人皆死、諸三浦氏妻孥皆釋之、後泰村女野本者、謀作乱、被殺、先是、時賴従祖父重時鎮六波羅北方、時賴欲召之、泰村止之、建長元年、召至、並執権、時賴為相摸守、四年、道家暴卒、賴
嗣又图時賴、遣長久連等、誘諸将士、佐々木氏信縛送之於時賴、時賴乃廃賴嗣、送還京師、迎後嵯峨帝皇子宗尊親王、為鎌倉主、成政子志也、」時賴循守泰時式目、内外称治、而其自奉、多人所不堪、大佛宣時時房孫也、甞詣時賴、時已深夜、時賴手一壺酒曰、欲与子共之、顧安所得肴、照紙燭、索于庋、覩碟有殘醬、取而佐酒、其儉薄如此、其用人、不拘門地、甞擢青砥藤綱、藤綱微者也、少好学師僧行印、遭年旱、時賴聚僧施
之、又親祈于三島祠、其束載之牛、溲于水、藤綱在傍、叱曰、汝亦倣北條公薦事耶、衆問其説、曰、方旱、牛而有知、盍溲于田、今之施僧、不甄其貪廉、廉者寧餓不来、徒飽貪者耳、是奚異牛之溲于水也、時賴聞之、召見、与語、大説之、竟擢為引付衆、有公文者、与北條氏封人、争畔而訟、衆皆畏時賴、曲公文、獨藤綱直之、公文徳之、欲有所報、夜苞錢投其後圃而去、藤綱大怒曰、相摸公司天下之直、直公文、乃直相摸公、公宜見報、是
何舛也、郵還其錢、甞夜行、遺十錢於水中、乃買炬照水撈之、炬直五十錢、或曰、得不償失、藤綱曰、五十錢、吾失人得、十錢、誰得之者、我取六十錢、以益於世、不亦大得乎、藤綱自儉而喜施、日食一脯、布衣袴褶、刀室不漆、時賴欲加之禄、曰、神見夢於我、曰、女願治者、増藤綱禄、藤綱固辞、時賴曰、何辞、曰、神曰増藤綱禄増之、則神曰斬藤綱首、斬之乎、時賴又従容問其所欲、藤綱乃陳鎌倉及諸州吏姦状、曰、管子称、階前千里、門
外万里、是也、乃罰其尤姦者、世以此称時賴得人云、」康元元年、時賴有疾、削髪、先是、時賴学禅於宋僧道隆、為造建長寺、又造最明寺、於是、老於最明寺、長子時宗猶幼、以重時子長時執権、弘長三年、時賴卒、臨卒作偈曰、業鏡高懸、三十七年、一槌破碎、大道坦然、盖享年三十七也、」時宗年十三、叙従五位下、任左馬権頭、外舅安達泰盛参与軍政、文永三年、将軍宗尊称疾不出、僧良基入禱之、而不徴藥、府下頗有物議、兵士
四至、良基出奔、幕府近臣稍々出、留侍者五人而已、宗尊竟还京師、立其子惟康代之、」七年、長時卒、時宗執権、時宗庶兄時輔与長時弟義宗、倶鎮六波羅、時輔居常怏怏、愧降於弟、九年二月、時宗令義宗撃時輔殺之、聞其有異志也、」時宗為人強毅不撓、幼善射、弘長中、大射於極楽寺第、将軍欲観小笠懸、顧命諸士、無敢應者、時賴曰、太郎能之、太郎時宗幼字也、召而上場、時年十一、跨馬出、一發而中、万衆齊呼、時賴曰、此
児必任負荷、當是時、宋氏為胡元所滅、諸鄰國皆服於元、獨我邦不通使聘、元主忽必烈、令韓人致書於我曰、不服則尋兵、朝廷欲答之、下鎌倉議、時宗以其書辞無礼、執為不可、元主復遣使者趙良弼来、時宗令太宰府逐之、凡元使至、前後六反、皆拒不納、十一年十月、元兵可一万、来攻對馬、地頭宗助國死之、轉至壹岐、守護代平景隆死之、事報六波羅、令鎮西諸将赴拒、少貳景資力戦、射殪虜将劉復亨、虜兵乱奔、而
元主必欲遂初志、後宇多天皇建治元年、元使者杜世忠何文著等九輩、至長門、留不去、欲必得我報、時宗致之鎌倉、斬于龍口、以上総介北條實政為鎮西探題、遣東兵衛京師、西兵衛者、悉従實政、益築太宰府水城、省冗費、充兵備、弘安二年、元使周福等復至宰府、復斬之、元主聞我再誅使者、則憤恚、大發舟師、合漢胡韓兵、凡十餘万人、以范文虎将之、入寇、四年七月、抵水城、舳艫相銜、實政将草野七郎、潜以兵艦二艘、邀
撃于志賀島、斬首虜二十餘級、虜列大艦、鐡鏁聯之、彀弩其上、我兵不得近、河野通有奮前、矢中其左肘、通有益前、仆檣架虜艦、登之、擒虜将王冠者、安達次郎大友蔵人踵進、虜終不能上岸、收據鷹島、時宗遣宇都宮貞綱、将兵援實政、未到、閏月、大風雷、虜艦敗壊、少貳景資等、因奮撃鏖虜兵、伏尸蔽海、海可歩而行、虜兵十万、脱帰者纔三人、元不復窺我邊、時宗之力也、」七年、時宗卒、子貞時甫十四、継執権、襲父官爵、安達
泰盛以外祖益專、太宰府之捷、其子弟与有力焉、威望日盛、与内管領平賴綱争権、内管領即家令也、泰盛子宗景性狂易、謂其曽祖實賴朝子也、遂改姓源氏、賴綱因譖之曰、彼更姓、冀為将軍也、十一月、貞時發兵夷滅安達氏、人以為三浦氏之報也、賴綱獨執政、後賴綱亦图反、其長子宗綱告之、貞時誅賴綱、流宗綱、」正應二年九月、府下騒擾、貞時廃惟康、倒載之輿、送还京師、東人曰、将軍被流京師也、乃請後深草帝三
子久明為将軍、永仁元年、置長門探題、四年、僧良基、誂故源範賴裔吉見義世謀乱、捕誅之、」正安三年、貞時削髪而老、使時賴孫師時政村子時村並代執権、師時従弟宗方争権、矯命先殺時村、遂欲殺師時、貞時怒、命宣時子宗宣誅之、」延慶元年、廃久明、立其長子守邦代之、」應長元年、貞時師時相継而卒、貞時留意於政治、景時賴之風、初時政義時以来、数遣使分曹行郡國、問吏民冤枉、至於時賴貞時、發間使、被緇衣四出、
多所摘發、吏不得欺也、而間使又稍々成奸、時賴貞時終親出、按之云、」貞時既卒、長子高時甫九歳、宗宣及時村孫熈時並執権、無幾皆卒、長時侄基時及實時孫金澤貞顕代之、高時舅安達時顕泰盛之弟也、内管額長崎圓喜、賴綱之甥也、以貞時遺命、共輔高時、五年、遂立高時執権、文保元年、高時為相摸守、高時性頑率、委政於時顕圓喜、二人協心、修泰時旧規、既而圓喜老、子高資代之、高資性多欲、黜陟予奪、一以賄
成、元亨二年、陸奥人安藤尭勢、与族季長、争邑而訟、皆賂高資、高資両納之、不決、二人怒、據邑反、承久以来、士之叛北條氏者始於此、北條氏遣兵討之、不克、高時不以為意、日夕飲宴、一日見狗闘于庭、喜之、遂令吏民貢獒、獒数千、分附諸将養視、輿載往来、遇獒不下者、有誅、獒群闘哮噉、如争尸者状、高時又喜田樂、樂師亦数千、纏頭費、毎以万数、一夕高時獨醉舞、有十餘倡、来歌以助之、姬人闚之、倡皆天狗、歌曰、不見天
王寺妖靈星乎、歌終而去、獣跡満座、高時醒無所見、已而有疾、高資勧其削髪譲職於貞顕、高時弟泰家、愠其不譲己、亦削髪、高時病起、欲誅貞顕、貞顕自髠謝之、諸将争傚之、圓顱満朝、高時頗不平高資密令長崎高賴誅之、高資覚、捕高賴流之、内外憤怨、摂津渡部氏大和越智氏皆起兵、高時命吏撃之、又不克、」正中二年、高時流中納言藤原資朝于佐渡、以其图北條氏也、初北條氏定承久之乱、立後堀川帝、帝傳位於
太子、是為四條帝、帝崩、朝議欲立順徳皇子、泰時思土御門帝不与乱謀也、遣安達義景立其皇子、義景途還曰、有如順徳皇子立則奚為、曰、廃之、遂入京師、立後嵯峨帝、帝二子後深草亀山相継昇位、後嵯峨特愛亀山、遺詔時賴曰、亀山之後、永承皇統、乃以長講堂領為後深草湯沐邑、後深草上皇欲倚時宗力、以得政柄、時宗不敢従、已而亀山傳位於太子、是為後宇多帝、上皇憤恨欲削髪、時宗乃以上皇皇子、為後宇
多儲貳、是為伏見帝、伏見帝立三年、有賊淺原為賴、夜入宮中謀逆、不成、自殺、六波羅檢之、事連亀山上皇、上皇賜書於貞時、誓無他、帝密敕貞時曰、亀山之在位、憤承久事、陰有所图、而不敢發、立其後、非卿利也、貞時乃立帝皇子、是為後伏見帝、後宇多上皇遣使責貞時、貞時乃廃帝、立後宇多皇子、是為後二條帝、因定議後深草亀山二統、毎十年更立、先是、時賴分藤原氏為五派、更任摂籙、貞時之議天位、盖傚之也、及
帝崩、立後伏見之弟、是為花園帝、朝議欲立後二條皇子邦良、承其後、亀山上皇特属意於後宇多次子、遣使諭貞時立之、是為後醍醐帝、邦良為其太子、帝憤北條氏以陪臣世主廃立也、陰謀滅之、視高時失政、窃喜之、令資朝及右少辨俊基等、誘致美濃源氏土岐賴兼多治見國長等、事覚、或告之於六波羅北方、北條範貞、會摂津民作乱、範貞因召四十八所篝卒、得三千人、以襲賴兼國長殺之、是時、正中元年九月也、
明年五月、高時遣兵、收致資朝俊基、案問之、不服、遂謀廃立、帝因賜誓書、高時奉还其書、釋俊基、遂流資朝也、嘉暦元年、邦良薨、帝初欲廃邦良立皇子尊良、高時不可、至是、又欲立三子護良、遣使申後嵯峨遺命、高時執貞時議、立後伏見帝子量仁為東宮、帝怒、与護良謀、誘諸寺僧徒、因以護良為山門座主、召僧圓観等、呪詛北條氏、元弘元年、事覚、捕圓観等、鞠而得實、再執俊基、後伏見法皇亦使人来具告帝陰謀、高
時乃大聚諸将吏、問計、衆莫敢言、高資曰、主上親王流之、公卿黨者斬之、如此而已、勿再貽悔也、二階堂貞藤諫曰、北條氏世尊王室、恵下民、所以執國命幾乎百六十年也、今已執公卿、又欲遷帝王、如天道何、苟使我而無釁、朝廷何能為、高資睥睨貞藤曰、迂腐之論、何陳於今日、公獨不知承久故事乎、高時従之、八月、遣貞藤等、以三千騎入京師、基時子仲時政村曽孫時益方鎮南北、得貞藤与計事、事泄、帝逃之南都、仲
時時益遣兵、索宮中、不獲帝、則奉両上皇太子于六波羅北方、僧豪譽来告帝在叡山、則遣近江守護、将兵攻之、不利、已而南都僧来、告帝在笠置山、二帥乃使近江兵備叡山、而遣撿断糟谷宗秋隅田通倫等、圍笠置、城固不抜、高時遣大佛貞直金澤貞冬、将数万騎助攻、未至、陶山義高小見山氏真、率五十餘人、夜乗風雨、縋城而入、縦火呼譟、外兵應之、城即陥、帝逃走、追獲、拘之六波羅南方、高時遣貞藤及安達高景、立
量仁即位、是為光厳帝、令貞直引兵攻官軍将楠正成走之、二年、請光厳帝詔、徙帝于隠岐、千葉貞胤小山秀朝佐々木高氏将兵護送、已而楠正成復起兵、皇子護良赤松則村継起、據千窟赤坂吉野白旗諸城、高時遣義子阿曽時治与貞藤高直高資、以五万騎赴攻、三年二月、時治攻赤坂、人見恩阿本間資貞先登、資貞子甫十八、随父死、城終陥、閏月、貞藤亦陥吉野、与時治倶援高直、圍千窟、不能下、三月、六波羅二帥
徴山陽兵、兵降於則村、為守三石、則村進據摩耶山、二帥又徴四國兵、伊豫豪族亦應官軍、二帥遣近江兵、攻則村、大敗、於是、数警隠岐守護、備帝逃逸、而帝果逃帰伯耆、二帥再遣萬人、攻則村、又敗、則村与藤原宗鎮、縦火来攻、遣宗秋通倫、以兵二万、拒之桂川、則村子則祐乱流来撃、我兵又大敗、時已夜、新帝両上皇入六波羅、二帥大出兵於七條磧、陶山高通河野通盛巷戦走則村、則村退走扼八幡山崎、運路梗塞、二帥
遣兵撃之、陥伏敗還、而山徒亦以護良令来攻、二帥遣彍騎、撃走僧兵、因啗以利、又使近江守護佐々木時信備之、高通通盛又敗則村于京南、而官軍将源忠顕大兵来攻、二帥悉甲乗陴、時信以五千人撃走忠顕、而結城親光遽降官軍、士卒多逃、二帥告急於鎌倉、使者相踵、四月、高時遣名越高家足利高氏等西上、半守京師、半攻行在、高家朝時五世孫也、与則村戦狐川、被鮮甲挺前、中箭死、高氏傍観不戦、下馬張飲、
遂降官軍、合兵攻京師、京師兵三万、大半吏胥、不習戦、二帥乃深溝固塁守之、撃却忠顕、已而城兵大潰、餘千餘人、二帥聴宗秋議、夜奉両上皇新帝太子、空城東走、土兵環起而射、太子以下四走、矢中新主肘、時益死之、天明、又遇敵数百、撃破而過、明日、至番馬驛、遇土兵数千人、奉亀山皇子守良、夾路而陣、宗秋撃破其前鋒、而兵疲矢尽、走入仏寺、与仲時謀、欲據近江一城、時近江守護殿而後、待之、不至、仲時曰、是亦叛
矣、乃謂其兵曰、献吾首於官軍、是我所以報諸君之労也、乃自殺、宗秋以下四百餘人従死、新主両上皇被収、入京師、高時未之知也、獨聞高氏叛、則恐、発上野下野等六國兵、附弟泰家西上、因徴糧於諸邑、次至新田義貞邑、義貞斬其吏、高時大怒、乃專北向其鋒、遣金澤貞将櫻田貞國、分道攻義貞、貞國与義貞、戦于入間河、殺傷相當、退次久米河、明日、又戦、不利、退次分陪、高時遣泰家援之、黎明、令兵三千人齋射、而全
軍従之、大破義貞軍、既勝、驕不設備、會三浦義勝叛属義貞、合兵来襲、泰家駭走、横溝某安保某還闘死之、而小山千葉二族皆叛、貞将与戦敗走、諸軍敗帰鎌倉、則六波羅敗聞至矣、内外失色、間一日、義貞三道来攻、高時乃遣基時貞直盛時、盛時長時孫而足利高氏妻父也、距子囊坂、大敗、曰、吾被猜疑、不若速死、乃自殺、貞直距極樂寺坂、敗退、家臣本間某獲罪家居、是日出戦、斬敵将大館宗氏、献首貞直而自殺、貞直
感激冒敵陣死、基時与義貞、相持于假粧坂、而義貞選兵自稲村崎入、縦火府中、高時以千餘人、逃于東勝寺先塋、貞将戦死、基時國時鹽飽聖遠父子皆自殺、三道軍皆潰、安東聖秀自極樂寺軍還、則府第已灰矣、憤激曰、百年之跡、何無一死節尸乎、下馬将死、其従女為義貞妻、贈書招降之、聖秀作色、謂使者曰、吾姪士家女、何為此無耻之言、而義貞亦不呵止之也、以書握刀、割腹而死、義貞軍進入府中、無復抗者、獨長崎
高資子高重力戦、敵四面萃之、高重左右衝突、所向皆披、還見高時曰、事已至此、公自為图、雖然、臣猶欲一快戦、公且待之、乃乗其愛馬、与百餘騎、撤幟裡刃、雜入新田氏軍、狙撃義貞、垂及而覺、敵兵圍之、高重乃大呼奮撃、馬上掀敵一将、投数歩外、敵軍辟易、高重走至東勝寺、則高時以下方訣飲、属觴高重、高重三釂、傳之摂津道準、而自屠抉腸出之、道準笑曰、好下物也、因満酌尽半、以傳諏訪直性而死、直性与長崎圓
喜皆死、高時乃自殺、従死者、凡六千八百餘人、高時有二子、曰万壽、亀壽、万寿之母之兄五大院宗繁受高時遺託、為匿万寿、義貞購求高時遺胤、宗繁欲斬送万寿、而憚物議、乃紿万寿曰、敵且来捕、宜逃伊豆、万寿従之、宗繁走告義貞、追獲斬之、義貞疾宗繁所為、将誅之、宗繁亡匿、無舎者、道餓死、初泰家密諭諏訪盛高曰、万寿既託宗繁矣、汝奉亀寿、以為後图、雖家兄自招禍、而天豈遽忘我祖宗徳哉、時高時逃葛西谷、
而亀寿猶孩、従在母所、盛高往言於衆婢曰、速付次郎我、公欲訣之、聞太郎已死、次郎亦終難免耳、衆婢皆泣、盛高佯怒、取之而去、走信濃、匿於諏訪祠官賴重家、泰家既遣盛高、欲自脱走、為重傷帰郷者状、臥畚中、以衊衣自覆、南部景家伊達匡衡舁之、令二卒繋新田氏號、騎而先導、走陸奥、餘兵三百餘人、度其行遠、火第自殺、新田氏至、以為泰家已死也、鎌倉与六波羅、間十五日皆夷滅、」長門探題時直時房第五子也、
為土居氏得能氏所攻、航而東走、聞高時死、欲还筑紫、筑紫探題北條英時、亦為少貳貞経所攻殺、時直因貞経降、宥死帰邑、尋病死、淡河時治時房孫也、初屯越前、扼北陸道、已而越中守護名越時有戦死、平泉僧兵来攻時治、時治与妻子、皆自殺、時直時治之亡、与鎌倉六波羅、皆同月、」是月、大仏高直、二階堂貞藤、長崎高資等、觧千窟圍、退保南都、七月、謀犯京師、官軍来攻、高直等削髪而降、斬于阿弥陀峯、以貞藤甞諫
高時、特宥死帰邑、尋謀反、見誅、」明年、赤橋重時僧憲房及本間渋谷規矩絲田氏等並起、皆敗死、」而泰家自陸奥、潜来京師、依藤原公宗、公宗公経裔、与北條氏有旧、相倶窺伺朝廷、時朝廷失政、天下士民、皆思北條氏、泰家於是、蓄髪、更名時興、時亀寿在信濃、亦更名時行、約期攻京師、事覺、公宗被誅、時興逃亡、不知所終、」而時行与諏訪賴重、招聚黨故、旬日得五万人、東攻足利直義於鎌倉、走之、尊氏自京師来討、時行遣
名越時基、将三万人逆撃、臨發、大風破屋、時基更卜日兼行、戦于橋本、後軍多亡者、且戦且退、阻相摸河而陣、水方漲、時基不備、足利氏夜濟、時基大敗、与三百人走帰、賴重使時行脱走、而与四十餘人、剝面自殺、足利氏至、謂時行既死也、時行起兵、二旬而敗、世目之曰二十日前代、」時行之起也、名越時兼亦起北國、及時行敗、為加賀将士所攻滅、延元二年、時行遣使詣吉野行在、上言曰、臣父伏天誅、臣不敢怨、所怨者足利
尊氏、世受恩於臣家、而卒背之、今又困天子、臣願討尊氏、以贖父罪、詔許之、尋以五千人發伊豆、従官軍将源顕家、撃走足利義詮于鎌倉、退至美濃、与上杉憲顕等、戦于青野原、轉戦至和泉、及顕家敗、終赴行宮、任左馬権頭、三年、従宗良親王、至遠江、撃破今川範氏兵于匹馬驛、従親王、投井伊高顕、亦不知所終、
外史氏曰、北條氏之於源氏、則藤原氏之於王家也、皆不用寸兵尺鐡、而篡其國於衽席之上、
何其易也、盖人情莫不知親其宗、而顧謂不如妻党之可倚也、於是、削弱兄弟、疎斥親族、以為為子孫除患害、而不悟其自剪伐、以資異姓、可不哀哉、源氏之成國也、固懸殊王家、而其謬計出王家所未為、故其受禍、有更烈者、而北條氏之陰謀狡智、乃非藤原氏所及也、闘其骨肉、剪其手足、潜收黙窃其権、而如己未甞措手、及其得権、亦有所翼戴、而不敢自居、辞其名而取其實、舎其利而操其柄、使天下不能議己、子孫守
其遺謀、而加以周密、終使帝王之廃立、摂籙之進退、尽取決於己、而如己無所関、不得已而為之措置、是北條氏家法、所以能長持天下権衡焉、而至於尽心民事、前後武族所罕覩也、盖自知其悖逆人神所不容、惴惴焉計以此贖之、而泰時其最者矣、世之論者、於泰時、無所間然已、余謂承久之事、泰時其罪之魁也、何哉、使泰時之賢、果如所傳乎、則既定禍難、擁大兵於輦下、諸大處分、莫不由己、其於朝廷与幕府、往復之
際、豈無所以善處之、已可以理導、又可以勢禁、是之不思、而陥其父於大悪、雖有善政寧贖其罪邪、是知旧史所称、泰時勧其父詣闕納降、不聴、臨發、問遇親征則何為、曰、降之、否則決前、皆史氏為之文過耳、不足信也、至其立後嵯峨、亦出恩仇之私論者、謂之天命正理、亦過褒矣、然北條氏七世、其可以人理論者、獨有泰時、其佗如義時輩、皆蛇虺鬼蜮、又曷足責欤、或傳、義時誅深見某者、而近其子、卒為所殺、噫、是其或然也、
昔平清盛源義仲、並称兵抗上皇、皆除讒人而已、不敢遂其幽囚之計也、然猶不免誅滅、如義時者、眞無前逆賊、而得脱叛名於世、天其假手其臣僕斃之也、及其子孫、遇新田氏之斧鉞、抉其巣穴、殲其醜類、天網恢恢、疎而不漏、豈不信哉、外史氏曰、時宗之禦元虜、保我天子之國、足以償父祖之罪矣、虜盖以其所以恫喝趙宋者、来擬於我、我卻其使、不納、未有曲直也、及彼以兵来脅、剪屠我邊疆、則曲在於彼、彼使再来、不
可不執而戮之、折彼凶威、定我民志、奪其所挟、而決死待之、可謂深中機宜矣、否則我幾何而不為趙宋也、其後唯菊池氏之待明、庶幾接武、足利氏屈膝外嚮、不足言已、豊臣氏能不辱國体、勝足利万万、然至与明戦、張皇太甚、内自困敝、雖攻守異勢、不及北條氏遠矣、北條氏之策、守則土著不煩徴發、軍須不擾経費、委任将帥、不自中掣之、其戦則憑陸誘寇、走舸逆戦、短兵急接、皆可以為後世之法也、吾甞観鎮西士人
所傳元寇图巻、虜盛以砲礮臨我、而我兵揮刀奮前、虜不暇發焉、盖是時、我未有火器相敵、吾是以知兵之勝敗、在人不在器、我長技自有在焉、可恃也、